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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三章合一)回头开花了请你来看(2 / 2)

连线【BDSM】 小白鱼 4440 字 2023-05-11

打理好的风兰又恢复了聘婷样子,连桓站起来,把花盆重新放在书桌一角,眨了眨眼:“但是,事实证明我认错了。所以,我决定,我要把所有植物都当最矜贵的兰花对待。就算它自己说它不是。”

庄今和眼睫动了动,他跟着起身,很认真地说:“连桓,我真的没有逞能。”

连桓并不相信。或者说,他就算百分之九十九地信了,却也会有百分之一的怀疑,像针尖若即若离抵在胸口,让他寝食难安。所以,连桓一遍一遍用力观察庄今和的表情,眼睛深处藏着某种不自知的担忧和恐惧:“小和哥,交给我就好了,我能做好。我不想让你去面对他,交给我不就行了?”

庄今和:“我知道你可以。”

连桓冲他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

庄今和靠近连桓,一手按在青年的手背上,低声说:“但是小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连桓打断他。他少见地在严肃的时刻,露出孩子气的表情,就像已隐隐知道错了的小孩,倔强地坚持己见。连桓推开庄今和,一手在其胸膛上指了指,斩钉截铁地说:“我已经和他约好明天见面了。小和哥,你明天哪儿也不许去。”

说罢,连桓不再看庄今和,绕过他兀自走开。

“明天?”庄今和显然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立刻上前一步,拉住连桓的手臂,“连桓,等等,明天什么时候……”

“小和哥——”连桓反手抓住庄今和的手腕,“你

还想讨论这件事吗?”

两人僵持在原地,空气里充满了紧张的味道。

庄今和的双眼在镜片后微微眯起来,嘴角绷着不悦的弧度。连桓默然注视他数秒,忽然拽着庄今和的手,一言不发地朝楼梯走去。

“诶!”言意聪还拿着抹布收拾残局,根本没料到两人三番五次冒起火来。他腾地站起来,慌慌张张跟上来,“你们不要吵架啊,不要吵啦不要吵啦!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呃……”

连桓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是他从没见过的危险。言意聪浑身一激灵,立时住口又住腿,原地同手同脚转了半圈。他这一犹豫,连桓和庄今和已一步不停地上楼去了。

不是吧?感觉是件很好商量的小事啊?这不会再打起来吧?

言意聪愁眉苦脸地回去蹲着擦地,担忧地望了一眼天花板。

67

卧室里的窗帘只留了个缝,加之天阴,一点阳光没有,那缝便像黢黑的石头上的罅隙,渗着水,让人不安。

连桓气冲冲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刺激。他仿佛回到数年前的,拿着一包过期咖啡豆,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自己和自己较劲。他们的话信得过吗?文恺甚至在最后的电话里,还语气平常地说着,要喝咖啡。

连桓不敢去踩那百分之一的可能,他偏执地认定自己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处理方式。

他把庄今和拽进卧室,反手拉上隔断,于黑暗中注视庄今和,眼睛亮得可怕,像被威胁到的狼。

连桓:“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

连桓太紧张了,庄今和皱着眉,打算缓和一下气氛,于是他走向窗前,想让房间里更亮一点,别像一团稠得化不开的浓墨。

“站着。”

庄今和的脚步刚一动,连桓立刻开口,叫住他:“过来,小和哥。”

连桓的语气不容反抗。庄今和放弃去拉窗帘,叹了口气,转身过来,紧接着,不等庄今和做出反应,连桓两步上前,将他抵在墙壁前。

连桓抓着庄今和腰,胸膛紧紧压上去,又蛮横地分开男人的膝盖:“小和哥,为什么要这么犟?”

庄今和:“到底是谁犟……唔!”

连桓狼似地咬住庄今和的嘴唇,压低声音:“这有什么好坚持的?”

他一脚踢了踢庄今和的左脚脚跟,强迫他踮起一腿,方便自己更紧密地挤进庄今和双腿之间。连桓发泄怒火一般,碾磨庄今和的嘴唇,大腿紧紧压在男人胯下,又惩罚一般撞了撞。庄今和发出低低的闷哼,连桓将手探下去,喘息着道:“明天不会让你出门的。”

庄今和没好气地笑了声:“怎么,准备把我锁起来?”

“对。”隔着薄薄的家居裤,连桓手上掐了一把,在庄今和的呻吟里恶狠狠地说,“早知道该在家放一个笼子!”

连桓以臂弯架住庄今和的右腿,他的手指很热,粗鲁地揉搓庄今和柔软的性器,温度透过布料,近乎烫人。就像青年急切的情绪。

连桓:“我去解决这件事,不就是最完美的选择吗?”

“是的。”出乎连桓意料,庄今和这样回答他。

连桓停下动作,猝然抬眸,注视庄今和的眼睛。庄今和的目光忽然温柔下来,因姿势的关系,他的手臂正环在连桓颈后,此刻抬起一手,摸了摸连桓的头发。

“看起来,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但对你来说,不是。”庄今和停顿两秒,接着说,“所以,这对我来说,也不是最好的选择。”

连桓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他放开庄今和,退后了一步,唇角露出带着难过的笑容:“你在说绕口令吗?”

连桓退后,在床尾坐下,躬身撑着双膝,低着头,像倔强的小孩终于肯示弱。

庄今和安静站了数秒,走上前,在连桓面前单膝跪下来:“小桓,你在担心什么?”

他放平另一边膝盖,微微偏过头,去瞧连桓的眼睛。连桓以手支在额前,避而不谈。庄今和又说:“对我没有信心吗?”

庄今和跪坐在地板上,连桓坐在床上。连桓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想做的是保护,却显得不安。

床很柔软,连桓的双腿陷在被褥里,看起来有点无助。庄今和放松脊背,拍了拍他的膝盖:“开诚布公。”

连桓不说话,一眨不眨地注视他。庄今和与之对视,半晌换了个姿势,将头枕在连桓膝上,握住青年的手。连桓抽了一下手指,被庄今和抓住了,接着彼此缠住,掌心相合。

许久后,连桓说:“我的风兰养了挺久。”

庄今和:“嗯。”

连桓:“有一个花苞。”

庄今和:“再等几天,说不定不止一个。”

连桓:“这时候才最怕。不结花苞也就罢了,结了再遇变故,最后不开,更难过。”

庄今和:“养花蓺兰,我也不懂。这种时候,主人都该做点什么?”

连桓再度沉默,很久后,他说:“等

待。”

“主人能做的有限,有些事情,例如开花,例如抽芽,只能靠兰花自己来。”庄今和笑起来,他摩挲连桓的手指,沉声道,“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没有逞能,也没有骗你。”

南方沿海城市的夏日潮湿闷热,新风系统不分昼夜,尽职尽责地嗡嗡运作。情绪激动时全身发热,现在坐下来,连桓觉得有点冷,忍不住抓紧庄今和的手。

接着觉得不够,他把庄今和从地板上拉起来,紧紧抱住他。

“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庄今和一膝跪在床尾,跨坐在连桓腿上,抱住他的肩膀,“先前你说,你存在的意义,是让我不用再去面对那样的事。”

连桓将额头抵在庄今和颈侧,瓮声瓮气地说:“你不是反驳我了吗?”

“对。”庄今和拍拍他的头,“主人是不能代替他的风兰开花的,主人只能好好浇水,好好施肥。兰花受你恰当的照顾,摔在地上也有人第一时间复原,哪能越长越惨呢?你是那种,懂得怎样爱它才是正确的人。”

“父母保护孩子,爱人保护伴侣,保护的方式不是禁锢,杜绝他们接触任何自认为不好的事情。全心全意的爱,以支持和容错的方式,人们会有无穷的力量面对任何事。”他说,声音里充满庆幸,“这是你存在的意义。不是代替我,而是让我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样的事——甚至更可怕的事。”

庄今和想了想,更改了措辞:“准确地说,这已经不再是可怕的事了。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关于阳光和阴影,关于真实自我的事。”

“可是文恺……”连桓喃喃道,抿紧嘴角。庄今和的目光带着悲悯,说:“文恺觉得不够吧。他最想得到的爱和支持,不来自于你。”

连桓抬起头,庄今和摸了摸连桓的脊背,偏过头,在黑暗的房间里,同他安静的接吻。

我需要爱,我给予爱。

爱不是屏障,爱是后盾。被爱之人不必受精心的保护,他们战无不胜。

次日。

贝升铭亲自开着车,在街角挺稳。艾格双脚没规没矩地架在前挡上,吃着薯片,用油乎乎的手一指窗外:“哟,就是这家伙?人模狗样的嘛。”

“看不出来。”他摇头晃脑,“咯嚓”咬碎薯片,“这么衣冠禽兽。”

不远处的咖啡馆,裴子锐眉目间凝着戾气,坐在橱窗前,不耐烦地捏着搅拌棒。庄今和开走了连桓的越野车,此刻车停在咖啡馆门前,庄今和神态自若地下车,身边跟着言意聪。

少年双手握拳,一脸严肃,一副要去打仗的英勇模样。

艾格:“言小宝贝也去了?”

“嗯,非要去。”连桓坐在后座,远远注视两人的背影,“他说,他也算当事人,他不应该一味逃避,要谈判的话,他怎么也该出席。”

“哟有勇气。”艾格想到什么,开始嘲笑,“所以他俩去了就不带你?哈哈哈哈哈你好没威信啊哈哈哈哈哈你不是说这事儿你一个人解决吗?哈哈哈哈哈哈怎么现在不带你玩了?”

连桓的目光冷冷挪回来,透过后视镜直射而来:“这是因为谁管不住嘴?”

艾格被口水呛住了,惊天动地地咳起来。

贝升铭回头,冲连桓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和小孩一般见识:“虽然之前我也劝过你,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同意他俩自己去。我原本以为,即使你同意他们一起,你也会跟着。”

连桓漫不经心地乜他一眼:“小看庄老师,还是小看我?”

“毕竟遇到这种事,你总是很固执。”贝升铭笑起来,“责任心爆棚,喜欢大包大揽的家伙。”

连桓:“唔。”

沿街的玻璃墙后,庄今和与言意聪在裴子锐对面坐下。庄今和拿起菜单,礼貌地同服务生说话。

“早说了。”贝升铭一副过来人的不屑,回头冲连桓一挑眉毛,“别小瞧你的小和哥。”

连桓漠然地看着他,贝升铭又伸手揉他脑袋,真心实意地笑起来:“但你是后盾,这话也不是说说而已。”

连桓一时有点哭笑不得。他收回目光,懒怠地朝后一仰:“行了,不会出什么事的。走吧,不是还要筹备爵士的活动吗?天天催我。”

贝升铭:“哟,看都不看着了?真是长大了。”

艾格夸张地大笑,连桓随手一勾副驾驶的安全带,拽开、松手,安全带弹回,正中艾格臂弯里的包装袋,薯片崩了这个烦人精一身。

贝升铭踩下油门,边笑边打方向盘,随口说:“对了,还有件事。”

连桓:“?”

“你是庄今和的家人,我是你的家人。怎么也算亲戚,我得给庄老师表示表示。”贝升铭朝艾格递了个眼神,艾格小朋友掏出一封请柬,拿在手里晃了晃,朝连桓露出“你恩将仇报”的不满表情。

“撇开这层关系。身为‘滩涂’老板,我也得为我其它被打扰过的会员们表示表示。”贝升铭打了个哈欠,乏味地说,“所以,不管你们最后谈的怎么样,爵士的活动,艾

格都会去邀请裴子锐参加的。”

三人回了“滩涂”,连桓又被催着去绑他的绳艺装饰。连桓颇有点心不在焉,拖着一大捆红绳爬上梯子。

绳索不断绕过铁环,井然有序地穿插成网,连桓变得专注起来,不知不觉忙到了日落。快结束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叮”一声响。连桓咬着绳头,飞快地掏出手机。

庄今和简单说明了面谈的情况,末尾附着一张照片,显然已经回家了。

连桓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咬着红绳的嘴角慢慢露出微笑。

贝升铭正站在底下,无语道:“怎么每次绑这东西,都要莫名其妙地笑?”

连桓不理他,利落地一拉绳子,系紧。无数绳索从他手中分裂、四散,遮天蔽日地生长开去,长成一棵坚不可摧的参天大树。

连桓拍拍手,从梯子上跳下来,若无其事地经过贝升铭身边。

走出两米后,他忽然回过头,冲他一扬手机,眼角眉梢压着些许飞扬的得意:“我的风兰,今天结了更多花苞,回头开花了,请你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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